【经典散文】开在农民心坎上的花 董平

　　开在农民心坎上的花

　　春日浓，绽放叶芽，鼓胀花蕾，苹果花在果农翘首期盼中，贵客一样光临了，合着四月的节拍，赶着趟儿，弹奏着春天绚丽的音符，憧憬着垂钓一杆秋色。

　　人间四月芳芬尽。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脸贴着车玻璃窗，放眼渭北高原，宝石蓝的天空，白云飘飘，燕子在上空穿梭，田野里满坡遍地的苹果园，由远及近，层层叠叠，一垄连着一垄，一片挨着一片，数以百万亩苹果花盛开，气势恢宏，像粉白色的海洋，无边无际，目不睱接。绿的流油的麦苗，黄的流金的油菜花，镶嵌在花海中，村镇点点，阡陌纵横，点缀出一幅如烟璀璨的春景画，这里是我的家乡，渭北高原盛产苹果基地。

　　车轮飞转两小时之久，终于走进了村子，置身花的海洋，淳朴的农家庄园。苹果园里，吸饱了春天雨水的苹果树，站成块块方阵，枝叶茂盛，每个树几乎高低大小一个模样，惊人相似，行距株距相当，排列整齐有序，苹果树叶虽然不大，但小小叶子嫩绿嫩绿，每簇绿叶如莲花般底盘向上托起美丽的粉红色花朵。每一组叶子有四五片小叶组成，叶子上面有一簇小红花盛开，每簇约五六朵小花，它们盛开在绿色叶子上面，花叶相伴，情意缠绵，绿叶如此深情于红花，让人敬仰。

　　清晨的阳光照在带露珠的苹果花瓣上，晶莹剔透，轻风拂过娇嫩的花瓣颤颤巍巍，粉嘟嘟，白的如雪，粉的似霞，像丝绸柔软，那样纯洁柔美，洁净淡雅，灿烂的无与伦比，花的海洋，花的世界。丝丝甜甜，幽幽清香，阵阵来袭，浓郁香气，溢满果园，弥漫整个春天。随着艳阳的浓烈越发芬芳，不由得我多吸几囗，觉得那么舒服，那么清爽，真叫人心旷神怡，如醉如痴啊!

　　慢步到邻家胜娃家苹果园，我欣喜今年满园的苹果花，不想挪动脚步，赏不够，闻不足，轻轻扶起一枝盛开的苹果花，却惊跑了正在采蜜的蜂儿，吓到了翩翩飞舞的蝶儿，突然听到园内的人语声，胜娃媳妇戴着遮阳帽攀在树上掐花，父母在树下忙着掐花，我前去打招呼。掐花是技术活，每簇花留一朵，间距五六寸，每簇果只能留一颗。忙的不亦乐乎，每片园里笑语喧哗，一会儿聊自家孩子，一会儿估算今年的苹果产量，浸透汗水的土地，希望在花上，洋溢在脸上。

　　不知从那个园里传来粗喉大嗓子的秦腔，"祖籍陕西韩城县，杏花村中有家园，，，三哥，今年花繁，心乐呵呵，再来一段，又不知谁在助阵，听其声未见其人，淹没在花海。微醺的春风送爽，花瓣轻轻飘落，好像阵阵的花雨，落在地上人们身上，旖旎春日。勤劳的农人们顶着日头晒，汗涔涔的脸上，露出得意的笑，无疑今年的花开给了自信莹实的希望。回忆去年的一场倒春霜冻，冻残了一季的苹果花，令他们是怎样的失望和无奈，多少日子农人不思茶饭，食之无味，至今悸动不已。张大伯慈祥的面容皱起了眉头，旱烟锅抽得吧嗒吧嗒响，眼晴含着忧郁，哀怨，他们心里的花夭折了，一年白忙活了无收获。老天眷顾勤劳的人，今年真是粉里姹紫春之音，挚友深结苹果缘。

　　春在枝头，亦在心底。我赞美农民的苹果花，它虽沒有牡丹的国姿天香，菊花的多姿多彩，但天生丽质，五角喇叭向天冲，不逊梅花一点红。站在树下思绪飞扬，品味着千树万树苹果花开的美伦美奂，感悟它的平凡和奉献，它是庄稼人的花，能鼓起农人钱袋的金钱花，极大丰富人们的生活。也是北部人的幸福花，是家乡最靓丽的景色。苹果花开在每家每户每人的心坎上，以平凡塑造自身，可谓素压群芳花自香。

　　等到苹果花落，满树长满翠绿的纽扣般大小的苹果，像琉璃球，象翠玉缀满枝头，真叫人喜欢不够，看不够。果农们又要忙着打药，锄草，施肥，浇水，套袋整天忙在果园，似自己孩子般抚育，日复一日，月复一月的劳作，脸晒得像古铜色，腰酸背痛，双手长满厚茧，却喜在眉梢。自古鲜有人来夸，傲骨无闻最有功。

　　秋风乍起，累累如铃。满树的红灯笼，在阳光下，晶莹透红的大苹果不时闪着光彩，成就了水果之王的贵冠，享有平安实，平安果，福安星的美誉。

　　花开是美丽的景，花落是丰收的歌。苹果花以平凡实现了果实之梦，绽放最后的优美，是农人最喜爱的花，开在农民心坎上的花，愿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也如苹果花开，不炫耀不浮华，平凡而辉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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